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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停的下雪,世界變成白色,是我喜歡的顏色。
阿爾斯特(Alster)湖,歷經十數年後,再次結冰,碩大的湖面一片白色雪地,擠滿新鮮好奇的人們。走在上面,我想到了平常住在湖上的鴨子雁子們到那兒去了?一哥則回味十三年前湖面結冰的點滴,以及忙著跟熟人打招呼。
他帶了冰鞋,只是人擠人,加上湖水結冰不夠晶瑩,想要秀一下漫妙滑冰丰采給女朋友看的念頭,無法達成。一哥是個可愛又誠實的人,不怯於展現自己,同時懂得欣賞別人。冰天雪地,他好動熱情一如夏日沙灘上的小太陽。
我則像冬眠中的小動物,懨懨地,只想蜷著不動,只想坐在爐火前,手腳溫暖地看書喝茶,低調過冬天。
回程的路上,世界是靜謐的白色。
我跟一哥提到魯迅,說他筆下的雪是我見過最難懂的,他說:「是的,那是孤獨的雪,是死掉的雨,是雨的精魂。」
然後一哥不識魯迅,問我他是誰?為什麼雪是死掉的雨?我回答,那是文學上一種意境,但我不知道為什麼魯迅覺得雪是死掉的雨。
解釋了一下魯迅這個人與當時動蕩的中國,內心不勝感激自己的幸運。
我活在另外一個世紀,沒有時代的創傷,我的世界尚稱和平,人生得以美好無缺,沒有遺憾,所以理解不及他傳達的境界。
在我眼裡,雪像可口的冰淇淋。尤其是,我家院子裡的,是沒人挖過的冰淇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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