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面那則故事既然都講了,那我就把它徹底講完。

我先寫點題外話。因為讀者的留言,讓我笑了。
大家讀我大部份的文章,只看到我如何犀利跋扈、智勇雙全 (<--大頭症)、懲奸除惡 (<--有嗎?),覺得我好強壯、好厲害。

但事實上不是這樣的,那是因為我只熱中將自己勝利、好看的一面呈現出來,而絕少提及遜咖丟臉或智障的往事,所以大家以為我凡事不吃鱉,人生風調雨順。我雖然覺得自己運氣不錯,但也沒好到天天頭繞金香,在我變成殺手之前,我也有過淒風苦雨,被人看著衰小的日子。

我知道有人天生就是無敵鐵金剛,打不壞踩不爛,受轟不寒心、被罵不濺淚,送進碎紙機,還能活跳跳自動黏起來,但我不是這般先天強悍的人。被欺侮、被陷害、被冤枉、被蹂躪、被惡整、被忽視,流血受傷沿路挺進,我也是爬過天堂路的好不好。

不過,我不好惹是真的,一來記恨,二來有仇必報。

離開那個神經病女主管後,本土企業被我列為拒絕往來戶,我非常偏激的認為,本土企業堆滿了這種戰績彪炳,卻沒受過什麼教育,沒見識兼沒禮貌,倚老賣老的開朝元老,這些掛滿勛彰的老狗們,非得給小狗們一點顏色瞧瞧,以凸顯實力與權威,好叫你乖乖聽話。

但聽話的目的是什麼?沒人知道,大概就是老狗們心裡覺得很爽,這樣。

我很快在外商公司找到工作,投入新環境安定後,我偶爾會在星期五下班前,打電話回去那家公司,而且故意撥女主管的分機,跟她說要找副理。

我的聲音很好辨認,而她必定口氣不好地問我找他幹嘛?我會非常輕鬆地回答:「約他吃飯!」,她一定是生氣的掛斷電話。我會在電話另一邊,因奸計得逞而拍案大笑,然後撥副理的手機,真的跟他約吃飯。

見面後,我會問副理,神經病女主管有沒有跟他大吵大鬧,是不是不准他來?或者又在辦公室發飊亂罵人?副理就會垂頭喪氣,叫我不要再害他了,為了要跟我吃頓飯,簡直是拿前途在交換。

我後來想想也對,我這種幼稚的報復手段,最後倒楣的人,還是副理跟其它同事們,像女主管那種愛罵人的人,就是最缺理由發飊,有了理由,她就可以理所當然地開罵。

有一晚,又打電話給副理,跟他聊天時便說,看在他的面子上,我不再跟女主管計較,可是我也不是為了利用他去氣女主管,才跟他見面的,而是覺得他人不錯,值得來往。

他聽我這樣說顯得很開心,但我又說,我不懂他一個大男人什麼理由讓他如此軟弱可欺,他突然就把事情講出來了。

當然這是他單方面說辭,我無法求證,但憑著對他的了解與認知,我想他的話可信度極高。

那個不能說的秘密是~

當我還在培訓尚未分發單位期間,他跟女主管去日本出差,下榻同一家飯店,住同一層樓的房間。他們比原先預訂的日期,更早跟日本方面簽下銷售合約書,於是兩人就在飯店的酒吧慶祝提早到來的勝利,為了兩人即將凱旋而歸,大肆開懷暢飲。

好啦~接下就老梗了。沒錯,副理疑似睡了人家。

副理說,第二天他在自己的房間醒來,全身衣不蔽體,旁邊睡著一樣衣衫不整的女主管,他嚇破膽地跳下床去,還大叫了好幾聲。

女主管看到他跳下床後,也坐了起來,拉了被子蓋住自己,副理心驚膽跳,六神無主,口吃立刻問:「我..有沒有對妳怎麼樣?」「有沒有..對妳怎麼樣?」

女主管一臉悶悶不樂,東遮西掩地撿起了地上的胸罩,進了洗手間,副理說他在門外繼續追問,但她都不回答。

他心想完蛋了,他該不會...。
他一點記憶都沒有,他連自己怎麼走出酒吧,怎麼上電梯,如何拿出鑰匙開房間都不記得。他只知道自己有記憶以來,對她是一點邪念都沒有,可是酒後亂性,他也沒把握自己不會變禽獸不如。

女主管由洗手間出來後,己經穿戴整齊,副理又焦急地問她:「我有沒有對妳怎麼樣嗎?」,女主管則是一臉「發生什麼事的表情」,看著副理說:「你希望是怎麼樣?」,說完,就速迅離開,回去自己的房間了。

那天之後,女主管絕口不提這件事,不管副理如何問她,她一律避而不答。
但她變了,她變得對他很溫柔,而且會做一些女朋友才會做的事,例如過度親暱的噓寒問暖,以及十二萬分貼心的服務。

我在電話另一頭心想,如果女人產生這種變化,那他八成有對人家怎樣啦。但我沒有插嘴打斷他。

他接著說,由日本回來之後沒多久,幾個業務主管,奉命去挑貨(就是挑新人)。
頓了一下,他一副要先拿免死金牌地口氣,說希望他接下去要說的話,我聽了不會生氣。我一向不接受這種說法,所以回答他:「我是很愛生氣的人,該不該說你自己決定。」

他想了一下,選擇說出來,他真是誠實過了頭。

他說,男人不管是挑女友還是挑員工,本能就是會選漂亮的挑,實話實說,他根本不在意新人成績如何,就算妳成績最爛,其實我還是會挑妳。幸好人資說你成績很好,我當然立刻挑走,業二業三業四的主管一直抱怨不公平,不滿不成文的規定,業一部每次都先挑人。

聽完他的話,我在電話另一頭,挺高興的;社會新鮮人是多麼需要社會老人的肯定呀,就算只是外表上膚淺的肯定,都好過狗嘴裡吐不象牙的挑剔,嫌別人穿太漂亮,抺黑別人真心的反省是巴結,有夠腐爛的老鳥心態。

好了,他挑完人後,為了平息大家的小抱怨,就對業二業三跟業四部的主管開了一個玩笑說:「兄弟,你們都結婚了,就把機會留給我啦!」

結果業一部的主管,是去挑老婆,而不是挑員工的笑話,當天就在我們部門被傳開。腦袋正常的人一聽,也知道這純粹是辦公室裡多見不怪的笑話,可是女主管卻那麼認真,還真的修理我,我真是倒八輩子楣。

這個笑話傳開後第二天,女主管跟副理開會時,她突然低低地對副理說:「我那個,已經慢了兩星期沒來了。」

副理說他聽完這句話,嚇到臉色慘白,恢復鎮定後,他問她要不要去檢查?她卻馬上拒絕,一副雲淡風輕地說,應該是沒什麼才對。

副理終於受不了女主管的語意不清,就跟她說,他真的不記得自己是否對她做了什麼?只有她知道,如果他有,他真的很對不起她,看她希望怎麼彌補傷害;如果他沒有,她也應該跟他講清楚。但是女主管就是不肯跟副理說明白,他到底睡了她沒有。

然後,有一隻無辜的倒楣鬼,隔天就穿著全白的洋裝去報到。那之後的事故,大家也讀了。

我在電話裡抱怨,原來真正害死我的人是副理。他回答我說,所以你沒發現,我對妳特別好嗎?妳要什麼我都不會拒絕,還馬上做給你,那有新人像妳這爽的呀!

這點倒是真的,但我還是繼續虧他,酒量不好,又愛逞強,結果大男人一個,連有沒有睡了人家都搞不清楚,太慘了。

講完電話,我發了一個簡訊給他。
" 愛過方知情重,醉過才知酒濃,副理專屬橫批:睡過方知頭痛 "。

他回給我一苦笑的表情。沒錯,他的確滿痛苦的,因為他一直不知道,他到底睡了人家沒?

這件事,在我當時清純的心靈上,是有灑上一點灰塵的,原來性不只用來呈現愛,還可以變成某種控制的工具,而想控制人的與被人控制的,都受其控制,它可以讓人陷入既親密又危險的處境!。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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