參展,我通常是倒數第二天就會離開,不會留到最後一天。

這次紐倫堡的EW,因為有不少台灣朋友與前老板來參展或看展,時間不夠用,所以展後隔兩天,我才回家,當然其中一個理由是因為被一哥放鴿子。

也因為多停留兩三天,展覽的最後一天,我也留到最後一秒;我們攤位不大,但展品與雜物特多,兩個大男人,展場停車場,來來回回搬了四趟才處理妥善,是苦差事。我也是由基層員工做起,走過那段心路歷程,但隨著職位的提升與變化,早忘了那種簡單但辛苦的工作滋味,那天,是有重新溫習了一下。

搬運物品的最後一趟,我幫忙提了一個小工具箱去停車場,這路段走了約莫五分鐘,我的耳朵跟嘴巴被室外的低溫,凍到沒有知覺;到了停車場後,因為物品很多,車箱空間有限,所以兩個大男生把己經塞進去的箱子搬來搬去、搬上搬下、搬進去搬出來。

我站在旁邊,花瓶無用武之地,但又不好意思一個人先躲回室內,於是在旁邊收收小東西,讓自己不要像個沒事幹的白痴似的,以上簡稱裝忙。

但整個過程,我是看在眼裡的。展場三天,大部份的工作都是M在做,我當然理解,不是另外一位不做,而是時間有限,意見要統一,所以只能由一人統籌處理。

包含物品裝車的當下,那天天氣冷的我想叫有鬼,M竟然流汗,由額頭到兩鬢,層層的汗珠,我心裡有點感動,很想把口袋裡的手帕,拿出來給他擦,但又不敢,說不上那裡不對,但覺得怪怪的,走出辦公室,我們畢竟是年紀相仿的男女,所以只好改對他說:「這麼冷,你竟然流汗,待會我們去喝它個十公升的黑啤酒。」

處理完所有的裝箱物品,M用手扶了一下他的背,我心想可能這些勞動,讓他的背痛舊疾又上身。於是,我們聊了一下他背痛的事。

然後,我一個人搭電車去餐廳的路上,我發現我的心被動搖了。

我想把公司移回台灣是持續進行中,Marcom跟Hardware design己經先回去,也就是德國這裡會慢慢萎縮掉,但那些汗水卻讓我動搖了,與其說他們需要這工作,我倒覺得是我不想員工離開我。但我又受不了德國政府的德政,其中不是沒有拉鋸的。

今天早上進公司,我直接走去M的辦公室,問他這次參展有沒有什麼地方,讓他處理起來不順手?他說,除了Booth的裝潢,我決定太慢,讓他有點趕之外,我給的預算很夠、旅館也很棒,沒什麼不方便的地方。

然後,我才說真正想說的,我告訴他,我要給他兩天支薪假期,他可以分開請,也可以連續請,謝謝他這次展覽的辛勞。

他竟然.....紅著臉對我說:「不用啦~這是我的工作,你今年初才幫我加薪,又幫我付了一年健身房費用,我很滿意了。」

呀~~好慘,我被員工拒絕!(大赧)
我任性心起,卯起來盧他,最後,他拿一天假成交,我心裡很高興,他接受我的好意;回到辦公室卻又想到,但這些年來,我一直自認沒有被左派洗腦,好像不盡然,因為對員工盡可能的好,其實也讓人滿愉快的。

其實,老板只是討厭爛員工,我們是有能力與熱情,好好愛優質員工的,至少我覺得我是這樣。

我跟拉拉分享這個心情新發現,她果然不負首席吐槽專家地消譴我:「這跟左派右派沒關係,妳這是霸王硬上弓,就是要男人聽妳的而己。」

我的神聖情操,被她貶得一文不值,真是交友不慎。科科!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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